我渣过的昏君重生了 第10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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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道◎
  康庆恩身高体宽, 长相与康福海有几分相似,他大步走来,一把拉住沈历的手, “这些日子先生与杨杲走动最多,快与我说说,此人是否牢靠, 若……若是此人藏了奸猾, 去投靠我那个弟弟, 该如何是好?”
  沈历嫌弃他手劲大,且又是胡杂血统,手上汗毛细密,如野人一般。他不动声色轻轻推开康庆恩,脸上笑容和煦, “大郎君莫急,杨杲此人, 原本是齐王亲兵,后来跟随大都督,现在若再叛您, 天下还有谁人再敢用他?”
  康庆恩不住点头,“先生说的对。既然他可以用,那该什么时候动手?”
  沈历道:“宜早不宜迟,明日寅时。”
  康庆恩大吃一惊, “什么?”
  “大郎君既已下定决心,何必再做拖延。人多嘴杂,只要有一人没把住口泄露少许, 让他们有所提防, 那我们就全完了。您再想想, 大都督虽瞎了,但心还不盲,若让他知道你背地筹谋之事,能饶你性命?寅时最易困倦,营中戒备最弱,只需杨杲这里准备三百人,以雷霆一击拿下帅帐,大郎君继承大都督之位,到时让各路将军听命,便不用大开杀戒,贻误军机,也不用担心被朝廷趁乱攻击。”
  “先生算无遗策,”康庆恩大喜道,“全听先生的。”
  他突然想到再过几个时辰就要杀自家老父,如此欣喜不妥,当即又强压住欣喜,挤了两滴眼泪道:“其实我心如刀绞,只是如今行事,全为自保,我那兄弟年纪轻轻,却是个狠毒心肠,绝不会容我,且打到这个地步,二十万兵卒的性命,哪能交给那小儿。父亲全是逼我啊……”
  沈历跟着他做出哀戚之色,道:“大都督待我不薄,我也是为了大都督这份基业,不忍见他所托非人。”
  康庆恩听他这样说,内心激动几乎快要抑制不住,只觉自己有明君之相。康福海背地里对几个儿多次提过,沈历乃京兆名门出身,无论才学见识,都是顶尖的,这些年康福海听了沈历不少建议,如何贿赂朝中官员,如何应对宰相,还有建造雄武城,全有沈历的手笔。如此人物,不认可他那幼弟,一心为他筹谋。康庆恩心中得意万分,道:“我父偏心……皇帝要质子入京,本该庆则小儿去,父亲不舍得,命庆绪去,这才断送庆绪性命,我只是不愿走庆绪老路。”
  沈历道:“大郎君是要做大事的,不该为血缘父子关系误事。”说着他又讲了几个典故。
  康庆恩听了,最后一丝担忧都没了,道:“先生去休息,再过两个时辰就该做事了。”
  沈历从帐中走出,外面天色漆黑,星垂平野,夜风吹来,虽已临近夏日,却仍有一股冰冷肃杀之意。他回到自家帐中,脸上从容平静消失地无影无踪,露出一丝苦笑来,坐到书案前,磨墨提笔疾书,很快写了一张纸,封在竹筒之中,他叫来亲信,叫竹筒交给他。亲信面色慎重地去了。
  沈历叹气,嘀咕道:真是夜半临深池,不知生死。沈玄这小子倒是懂得给我出难题,要搅乱这池子水谈何容易。
  他又心想,时机凑巧,康福海先前刺杀受了重伤,身体越发不济,他这两个儿子的争斗已经摆到明面上。他选中大郎君康庆恩,正是看他贪权又糊涂,没学到他父亲半点精明,是个好摆布的对象。等康庆恩掌了大军,他便有更多插手安排的余地,如今已有几名将领暗地听命与他,无论是跟着叛军,或是到时候投了朝廷,都可作为沈家的助力。
  与康庆恩相比,杨杲他倒有些看不透。此人明面上行事磊落,颇得上下兵卒尊敬,但看他做事滑不溜手,又识时务,显得不简单。且看康福海对其多有打压,却又重用其才,便知此人的厉害。
  沈历心中盘算许久,对军中诸人都有考量,最后悠悠一叹,只听亲信在帐外说了一声,已是丑时过半。
  思索忘了时间,他竟半宿没合眼。
  沈历整了整衣裳,走到门外,不远处,杨杲带着人正往帅帐走去。黑色掩映下,士卒如游走在营帐罅隙间的幽灵。很快这群人便包围住主帅营帐。看守的侍卫感觉有异,喝道:“谁在那儿?”
  杨杲与手下窜身而上,手中短刃已经割断对方脖颈,然后将人拖到一旁扔下。
  杀戮在黑夜中悄无声息地进行,偶有错漏的叫喊,也很快被压了下去。
  康庆恩带着几名亲信走入帐中,经过杨杲身旁,他拍了拍杨杲的肩膀,“将军大义。”
  杨杲笑看着他入内。
  没一会儿,帐中一声怒吼,又戛然而止。
  康庆恩激动难耐的声音传了出来,“请杨将军传令,各营各部的将军都来见我。”
  杨杲如同寻常侍卫那样守在门外,这时才透过掀开门帘的一角看进去,只见屏风矮几上都溅着血,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全是康福海跟前服侍的近随。杨杲心下不屑,胡杂之人,不懂半点纲常,如畜生一般,竟如此明目张胆行弑父之举。
  他扭过头去,脸色冷酷,攥紧双拳——经过今晚,他将掌握康福海手下最精锐的骑兵。
  ……
  一道惊雷,光闪如蛇舞,撕裂夜幕,顷刻间大雨降至,檐前水帘垂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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