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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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风吹马嘶人乏”,“一步步离了凤凰台”,小凤卿唱腔高亢,一出悲剧竟不止哀怨凄楚,反倒是那样壮烈豪迈。
  廿三旦坐在普通的池座儿,和满园子看客一起落了泪。
  最后诀别,“昭君”将斗篷斜斜向后抛出,飘零零的一抹红,是对故国的不舍,名角儿的姿态决绝美丽。掌声雷动,大家抹着眼泪,往台上扔彩,也都是意犹未尽。
  第一日,几处的戏,就这么都落幕了。
  第二日一早,安玉贵突然造访周府。
  “沉璧,上次的贡缎,咱家是大大小小的老鼠抓了一窝子,都给‘咔擦’了。可这几个月,咱家和主子念佛,又觉得这是欠下了孽呀!”
  “安公公,”周沉璧示意安玉贵喝茶,“沉璧定请高僧抄经,保您安眠。”
  “睡不了,这主子最近不踏实…哎,甭说咱家了,是说你呀!你怎么自个儿用了这贡缎,上次你的命可都差点给人要了!如今倒好,怕人不知道似的,给个小伶儿穿,当着全京城抛头露面!”
  “安大人…”
  “你就别给咱家狡辩了!主子爱照相,这有的图样儿就是从画上一个一个扒下来的,咱家这老奴心里有数。再说,那贡缎流光溢彩,只要是个行家就看出来了。”
  “安大人息怒,这不是铺子封了,一匹都没往外流,就是个讨乐子的事儿,没人能看出来。”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咱家还能在这儿坐着?你们真当宫里…”说着又左右看看,“还有那挂凤灯的,我现在是顾不上,等我有了暇…”
  突然几声叩门,安玉贵不做声了,周沉璧看着人眼色应了一声。
  阿宣躬身走进来,朱漆盘儿上放着几个锦盒。
  “知道公公最近分身乏术,劳心费力的对着储秀宫,这不,长春宫的礼,不劳您老人家再分神了,周某给您备了几份。”
  安玉贵哼了一下,这人倒是灵通,却又道,“这储秀宫啊,正是要紧时候,咱家四处抓着伶俐孩子,紧仔细伺候着呢。哎,你说你,真是添乱!衣裳重要,脑袋重要?”
  周沉璧不语。
  安玉贵一挑盒儿,确是顶天儿的厚礼,“咱家这话儿,是带到了,生死有命,看你自己造化了。”
  “谢安总管。”周沉璧朝着一个作揖。
  “行了行了,咱家赶紧回宫听差去了,这几个小的可应付不过来,昨儿又折腾一宿。”
  周沉璧赶紧起身相送。
  他作主给玉芙用贡缎,确实是高调了点。玉芙的戏箱还没置办周全,这擂台又来的太急,想要让他风风光光,只能铤而走险。周沉璧想,如今那些个铁帽子王、皇亲国戚可都远没有自己得势,这几匹破缎子用就用了。
  但这安玉贵从不多言,今儿这几句关乎宫里头的话,定是话里有话。能是什么呢?
  周沉璧一时参不透,只好加着小心,吩咐护院和家厮也都小心行事。
  第二日,戏码照旧。
  每天的戏口口相传,戏迷来了园子就为看你这出,可不好再换戏码,倒是头一天儿没砸出响儿的可以换上一出。
  所以,小凤卿依然是这昭君出塞,玉芙仍然是一身贡缎的洛神仙子。
  演出中间,阿宣来找周沉璧耳语,他愈听脸色愈沉,看了眼台上,犹豫片刻,便随阿宣出去了。
  玉芙从台上瞟到二人离去身影,倒是没太在意的。
  这男人什么摆不平,自己只安心唱戏便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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