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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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军向西连驰十八日,踏入豫州的地界。
  谢淖未给大军任何休整的时间,即令麾下各部开始攻城。
  晋军的攻势猛烈非凡,然而豫州是什么地方?豫州——当年卓少疆以军功起家之地,亦是云麟军的初募之地,数年来作为大平北境十六州中最固若金汤的一处,拥有最精的兵马、最丰的粮储、最善的城防,是这条三千里疆线上最难啃的那块硬骨头。
  整整五个日夜,谢淖不曾回营。
  两军战死的士兵尸体填满了豫州城外深壑。凛冬劲风刮擦城墙,扫卷起浓重的腥血臭味,如同洪浪末流一般缓缓淹没十里外的晋军驻营。
  便连青天亦似沾染了血沫。
  卓少炎抱臂站在冷冷清清的兵营中,抬头望天,鼻间深嗅。
  一名伙兵从她身前走过,远远瞟见她的脸色,竟生生打了个冷颤。
  女人头颅微昂,脖颈线条纤细刚硬。她目光所触之处空无一人,然而眼神肃杀狠厉,如同在望尸山万倾。
  ……
  次日晨,谢淖终于归来。
  他将卓少炎直接从睡梦中拖起来,扯光她的衣物,狠狠压着她纾解了血战之后的浑身躁火。
  完事后,他抬手捏住她的脸,开始细细密密地亲吻她。从额头到鼻尖,到嘴唇,到耳侧,到脖颈……
  卓少炎一动不动地等他尽兴。
  直到有人来叩帐,谢淖才略显不舍地从她身上起来。随手丢了一件衣物盖住她的身子,他高声将来人叫入帐中,自去拿水喝。
  来人她颇眼熟,是一直追随在他身边的那个姓周的裨将。
  “将军,翻遍死人堆才找出来一套身量差不多的。”周怿向谢淖说道,将手中拎着的一套平军甲胄奉上。
  谢淖点点头,表示满意。
  待周怿离开后,他将那套甲胄扔到她面前,说:“试试。”
  甲胄上面战痕满布,胸前有几处箭眼,背面则遭长刀砍透,粗糙的甲皮翻卷着,周遭挂着已干涸凝固的赤黑血迹。
  卓少炎盯着那铁甲看了一阵儿,没问一个为什么,依言照做。
  谢淖打量着她着甲的动作,看她似乎有些生涩,却又不似完全不懂,折腾了半天后勉强穿妥。
  “以前穿过?”他问说。
  她点点头,“小时候,和亡兄一起在讲武堂习过兵甲诸事。”
  他对这个回答没有表露任何怀疑,径自抬手将铁胄扣上她头顶,然后说:“走罢。”
  “去哪?”她问。
  谢淖一手捏紧她手腕,一手揭开帐帷,答道:“攻城。”
  ……
  豫州城头一片狼藉。
  平军死伤颇多,女墙多处损毁,断肢残血,火痕惊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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