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8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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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城头的大旗被风撕扯着,发出呼呼的响声。
  天色暗晚,城外二里处的山坡下,晋军正在按照谢淖的指示收编豫州平军降卒,统领此事的周怿神色不苟,亲自督点兵械收缴的情况。
  谢淖策马踱上山坡,打眼就见已经卸去铁胄的卓少炎。
  冬夜凛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四散飞扬,而她仍然穿着那套满是战痕脏血的甲衣,一动不动地站在坡头,遥遥望着豫州城墙上那八面白底降旗。
  听到身后马蹄声,她回头,脸色再平常不过。
  谢淖跃下马背,走到她身后。
  “这些都是你的功劳。”他扬鞭指了指山下的降卒,又用鞭柄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咬上她的嘴唇:“豫州守军,全杀。豫州城,送你。”
  卓少炎一震。
  少顷,她说道:“豫州守军——你要杀则杀。豫州城——你有何能耐将之送给我?”
  “你是何意?”
  她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而那笑意颇凉:“大晋鄂王戚炳靖的封地正在二国疆线以北,大平北境失一寸河山,鄂王则多一寸封地。他能容你张口就将一座重城赏给一个女人?”
  谢淖迎着她那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脸,“此时张口提别的男人,是想激怒我?”
  卓少炎不语。
  谢淖却放过她,负手转望南面苍苍大地。
  良久,他回身,对她说:“大平山河,巍巍壮美,难怪卓少疆能以命守疆土。可惜他死得早,不能亲见我将他生前所守的大平北境十六州一一踏破。”
  甲衣之下,她的血液在奔涌,她的心脏在剧跳,她的战骨在嘶嚣,她的每一方神思都想要冲破她施于其上的禁锢。
  而她最终只是面色平静地抬手,抚平了被风吹乱的头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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