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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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睡觉吗?还是画画?不戴耳机就听不见,手敲断了也没用。
  他不放心,打算开门进去看一眼,钥匙带在身上,就怕突然冒出来吓到周未,被对方扫出来再不许进门。
  蒋孝期在门外脑补了一墙之隔的九十九种惨案,比如周未在浴缸里溺水,饿得晕倒,煤气泄漏,手机漏电……滴答,他已经开了锁。
  门被缓缓推开,加上吱嘎嘎嘎音效就是恐怖片效果,蒋孝期看见沙发上露出一撮软毛,周未蜷着睡着了,耳机放在茶几上。
  明知放鞭炮也吵不醒对方,蒋孝期还是屏着呼吸脚步放轻,听障的人说不定第六感灵敏,就像盲人听觉更胜,这要是他突然睁眼一定吓得不轻。
  蒋孝期静观周未胸口有起伏,放了心,刚想撤出去,又怀疑他是不是病了在发烧,伸手探过去,又收回,偷偷找出额温计扫了下,并没有。
  他悄悄退出去,合上门,呼——
  转身,险些给出来丢垃圾的邻居吓出心脏骤停。
  邻居也吓得不轻,心说这小年轻看着人五人六衣冠楚楚,怎么跟做贼似的,钥匙怕不是万能的回形针?这是要出来还是进去,不然报个警?
  周未也不是存心睡着,他这两天惦记某人的电话不敢摘耳机,这个外设戴久了头疼,摘下来躺会儿缓缓就迷糊着了。
  其实一开始睡不着,脑子里有根神经在跳,像皮筋给人反复拉起弹在嫩肉上,不是特别疼,也不是特别能忍受。
  每每这种感觉出现,他就闭上眼躺一会儿,如果挨着睡过去就能好受些,睡不着也没办法,左右躲不过一个忍字。
  今天比较幸运,可能是前面睡少了,他午后又刚接到过蒋孝期的电话,一盹就是两个小时,睁眼天擦黑。
  客厅的暖光开着,并不黑暗,周未扒开毯子坐起来,摸过耳机正犹豫要不要戴上,突然瞥见茶几上多了样东西!
  一个白色纸袋,嫩绿提绳,边角勾着兰花细长的叶,朱红阳刻小篆:兰友生。
  周未:“!!!”真相只有一个,田螺哥哥蒋孝期来过。
  周未扣上耳机,下意识跑去开门。
  柔黄的光从门内淌出去,周未从前坐着喝过疙瘩汤的步梯上,有个高大背影转过身,明灭的红光烧在指尖。
  蒋孝期站起来,掐灭烟头,用的和周未同样的指法,冲他露出一个笑。
  周未不知该开口说什么,质问他为什么有家里的钥匙,还是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他无数次幻想同这个人的久别重逢,却始终找不到正确姿势。
  他有欲盖弥彰的自卑和色厉内荏的怨怼,他想要蒋孝期知道自己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猫小狗,到头来连逃避都漏洞百出。
  “我有钥匙,你以前给我的,但是你不让我进我就不进。”蒋孝期站到他面前,微微低头,“现在,我可以进去吗?”
  周未喃喃:“我为什么给你钥匙?”明明这是你家,他挪一步让开门口。
  蒋孝期换好尺码合适的拖鞋:“因为之前我们住在一起,就旁边那个卧室,你喜欢睡靠窗那边,做功课或者画画时喜欢我在旁边工作陪着你。”
  “你是怎么想起自己住在这里的?”蒋小叔给他挖了个坑。
  周未指着墙上那副画,落款用相近色的细线描了日期,署名weekend。“我画的。”所以从前我肯定住在这里过!
  蒋孝期接受这个逻辑,再挖坑:“那你是怎么记得裴钦的?”
  好坏一男的!周未盯着兰友生的纸袋:“他给我看了很多从小到大一起拍的照片、视频……我们,我和你,有照片吗?”
  这个,还真没有。
  蒋孝期把纸袋塞给他:“我都是用眼睛把你拍下来,然后刻录在这里。”他指了指心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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