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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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她的幼子怀卫,又是何人?
  金熹亦疾步朝前,将扑进怀中的幼子一把抱住,紧紧抱了片刻,方放开端详他。
  差不多一年没见,他不但个头拔高,人看着比从前也更壮实,已不复自己印象中的幼童模样,隐隐变成小小少年。
  金熹欣慰之余,见他仰面问父兄,眼中含泪,自己眼眶便也忍不住发热。
  她极力忍住悲伤,安慰了几句,稳住情绪,望向那一队已停在了对面的人马。
  一个身着青色便服的年轻男子迈着矫健的步伐走来,行至近前,却并未立刻开口,只静静地停在了她和怀卫的近旁,凝视着她,双眸一眨不眨,待她安慰幼子完毕向他望去,方朝她微微一笑,恭敬行礼:“姑母,我是玄度!”
  秦王丧母之后居在蓬莱宫的几年里,多由金熹照顾,姑侄情深。她出塞的那一年,秦王方七八岁。
  这些年里,金熹常会想起侄儿,想她出嫁那日送她一程又一程,最后一直送到城西二十里外还不肯回头离去的小侄儿。
  她亦常常牵肠挂肚。思他在长大成人之后,经历了那般的摧折,最后会变成如何的模样。
  今日她终于见到了。
  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他风尘仆仆,衣染黄沙,然肩背挺直,才第一眼,在这张风尘亦是遮不住英美的面容之上,她便看到了她熟悉的脸容轮廓,以及那双明亮无比的眼眸,和小时一模一样。
  “玉麟儿!”
  金熹脱口便唤出了他乳名,立刻上去将他扶起,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臂,眼眶微微湿润。凝视了片刻,她抬起手,爱怜地帮他拂去路上积在他衣领里的一簇细沙。
  “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李玄度咧嘴一笑:“侄儿过得很好。”
  “还娶了妻!”
  他顿了一下,仿佛想了起来,又补了一句。
  金熹一时悲喜交集,点了点头,随即稳住心神,说道:“好,这就好。走吧,随姑母来,他们都在等着你们。”
  巫作法,医用药,然而西狄王的病情还是一日重似一日,这些天几乎整日昏睡,情况已是岌岌可危。
  李玄度见过了在病榻上昏睡着的西狄王,轻轻摸了下在一旁抹眼泪的怀卫的脑袋,转身出去,以皇帝使节的身份见西狄的一干重要人物。
  西狄的金帐之下,有四人为重。照势力,依次是左贤王、右贤王、万骑长善央以及西狄王的侄儿靡力。
  这段时日,金帐里的重大事务皆由金熹代裁,执行则交给善央和前些日在西狄王病危后从右部落赶到金帐的右贤王。
  右贤王一向顺服于西狄王与金熹。
  善央则出身显赫贵族,手握重兵,丧妻后,娶金熹的女官来自梁氏家族的的柔良夫人为妻,亦效忠金熹。
  这二人今日早早到了金帐,带着麾下大都尉大当户,拜见秦王李玄度。
  西狄王的侄儿靡力却托病不来。还有左贤王,昨日本当抵达银月城的,然而今日此刻,还是不见人影。
  靡力也就罢了,一向不服金帐,别有用心,金熹心知肚明,今日本就做好了他不来的准备。
  但左贤王却不一样。他是西狄王的族兄,金帐之下势力最大、地位也最高的王,位列四人之首,帐下三万骑兵。他虽不像靡力那样亲向东狄,但和靡力关系亲近,对西狄王和李朝的亲善,更是一直不以为然,从前多次公开反对,直到去年,他疼爱的孙子发了恶疾,巫医无效,金熹获悉,派医精心诊治,终于救回一条命,他这才闭口。
  虽然万分不愿去面对,但金熹心里十分清楚,丈夫离开,或许也就是这些天内的事了。身处她的位置,在为连续痛失家人而悲伤的同时,她必须考虑王位接替的问题。
  丈夫在清醒时已发话,传位怀卫,这四人里,右贤王和善央虽然也已都明确支持,但左贤王的态度,依然十分重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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