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文学 第4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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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多在战争和瘟疫中的人,死在同伴和政客手里。太多抽象的策,杀了具体的人。
  他读了三遍。
  无头的“理”,成了“埋”。“横飞”为什么一定是“激情”横飞,这是否意味着“左”除了代表方向还有第二层众所周知的含义?横飞除了可以是“理”的“横”向“治”飞去,读出来又能联想到血肉横飞。就此,一个动态的文字游戏达成了它的使命,画面感极强。
  中文人,隐晦,一针见血,用一个字致命。
  因为一个字往往含义过多,明说的越少,可延伸的就越多。这让每首诗都是一场深渊,可以捞上来臭鱼或者星星。
  比如题目的“服”,究竟是驯服,还是张开血盆大口的服呢?
  柳生是一个极易被负面情绪感染的人,他急需什么来救救他。
  下一首能把自己解救出来吗,还是更深的负能量?
  下一首——
  下一首是居然自己的诗。
  这是叫他自救吗。
  向后折着的纸正面是自己的字迹:
  《拽住飘走的灵魂》
  柳生
  背山面水
  仰首低眉
  甲虫被自己的肠子粘在地上
  系因果 绕指柔
  躺着 淌着
  挨上一抔雪
  世间伫立的万物
  都是他的碑
  他想送给所有被自己杀死的物种,尤其是人。
  “第一次见用绕指柔形容肠子。”江淇文说。
  柳生脚趾抠地。诗和别的文体不同,诗不能翻译,尤其是宣之于口……神话通过最差的翻译都能保存价值,但是诗不可以。比如从学生时代的文言就可见一斑,比如“莫非王土”直译为“没有不是王土的”。为了教学附在文后也可以,要是念出来……脚趾抠地。
  如果他妄加发表直白的解读评论,精神洁癖的柳生会即刻窒息。他命悬一线地等待江淇文的下文。
  “甲虫是我吗?”江淇文说,“你将我写死了。”
  好在江淇文没翻译,让他活了下来,而且说得也没错。其实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算错,谁叫人类是这样制定规则又用规则把自己勒死的人。
  他想起江淇文风雪里痛苦的脸,想起他信誓旦旦地说给他一些时间,想起他和每天鬼鬼祟祟抱着一堆书啃的样子,和他每节课追着老师堵门,老师没时间就跟着下楼来以此多请教几句的样子……
  于是柳生说:“你还没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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