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第7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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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玉衡轻轻地唤她,他很怕惊动对方回忆里的伤心事,只交握着她的手,慢慢地蹭着她的手指。
  董灵鹫回过神,拉住他的手背枕在耳畔,像是在他身上扣上了一道无形的锁。
  她望着郑玉衡,说:“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董灵鹫闭上眼,又喃喃地道:“玉衡……”
  “我在的。”他温声应道,但还是掩饰不掉声音中的心疼和慌乱,几乎是有点儿手足无措地问,“我可以……给您唱童谣吗?”
  董灵鹫无声地笑了笑,抱住他的胳膊,懒洋洋道:“不要,你又不是我娘,占什么便宜。”
  “可是我……”
  他话语未尽,董灵鹫就伸手把他拉过来,让他躺在自己身边,然后埋在他怀中,轻轻地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耳畔。
  郑玉衡遮住她的耳朵,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就这样吧。”她说。
  “好,”郑玉衡压着声音,悄悄地道,“没有人能从我怀里把你抢走,年兽也不行。”
  她没有回答。
  在太后的默许下,殿外亮起焰火烟花的光芒,一重重地映在窗纱上,光华此起彼伏,东风夜放花千树,直到更残漏尽,星落如雨。
  作者有话说: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纳兰性德的《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这两句是李清照和赵明诚的典故。
  最后一句化用: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辛稼轩)
  第77章
  郑玉衡从来乖顺, 甚少有不听话的时候,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的。
  少数不听话的时候, 基本也是小郑太医缱/绻求/欢的一面, 虽然娇纵难缠,让他黏得无可奈何,但不得不说,董灵鹫还是很喜欢他这么撒娇的。
  次日天明, 董灵鹫醒得早。她稍微一动, 郑玉衡便跟着清醒了。
  他一整夜都睡得不安稳, 脑海中时时刻刻想着董灵鹫, 因为心里惦记着, 所以一夜醒了数次,每次见她宁静地睡着,呼吸平稳, 眼睫如蝶翼,他又将心重新放下, 拢住环抱她的手臂。
  一夜醒了数次,要说睡得安稳,那是假话, 但郑玉衡见她没有很早便被烟花爆竹声吵醒,心里却很是庆幸, 几乎以为漫天神佛里真有一路听到他的祈祷, 让娘娘好梦沉酣、免去多思多虑。
  这世上有一个说法,是说越是聪明的人,看透人情世故, 劳心伤神, 所以寿数大多不会长久。郑玉衡每次想到这句话时, 常会陡然心悸,压抑住料想以后的思绪和隐痛,只将眼前的每一刻、能为董灵鹫做的每一件事,都珍之重之,尽心竭力。
  董灵鹫醒了,却没有起身,而是伸手勾过他的腰,将手指挂在他身上的单薄素衫之间,问他:“几时了?”
  “寅时三刻。”郑玉衡数过更响,按照自己的感受略微推测,报给她一个相差不多的时辰。
  董灵鹫觉得还早,又有些睡不下,索性睁开眼望着他,恰好看见郑玉衡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发尾,被她视线笼罩,小太医立即收敛矜持起来,故作无事地将手收了回去。
  董灵鹫也不追究,而是道:“外头的小丫头们闹了一夜吗?”
  “中间歇了歇,但守岁的人多,又是年节。”郑玉衡道,“殿外时时都有人清醒着,以备娘娘的吩咐。”
  董灵鹫笑了笑,说:“你在这里,我还要吩咐她们干什么?”
  郑玉衡大为受用,从身后满足地翘起一条无形的尾巴,嘴上却说:“臣侍候的时候不长,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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