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桃夭(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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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她在长安大雪里捡了个倒在公主府前的人,洗干净发现长得还不错,就留在府上当个摆设,没想到他能写会算,就封了个虚衔让他住在侧室帮自己抄传奇本子、乐府诗和养蝈蝈。没待满一年,他就留了张字条走了,说感谢她收留,来日定当以命相报云云。
  现在她晓得了原来是这个以命相报。他脱胎换骨、变成镇国公来当她的倒霉驸马了。
  说自己叫五郎也不完全是骗她,东海王封地三年前出过事,听闻有人叛乱又被镇压,死伤万余,她隐约知道,但那时她正死了第三任丈夫孀居在长安,成天忙着假装花天酒地,防止萧寂找她的茬,实在没留意这时间上的微妙差别。
  更何况当时他那谨小慎微、担惊受怕的模样,与如今的王侯气度,确实判若两人。
  萧婵提着裙裾走下去,满脸怀念地伸手——
  拍了怕元载的脸。
  “白净了。看来镇国公府养人。”
  “公主。” 元载顺势握住她的手,眼神复杂。
  “你不怨我当年不告而别。”
  “镇国公不是留了纸条么。”
  她把手抽回去,拢在袖子里。
  “怎么算是不告而别。”
  “阿婵……”
  他又开口,她把手举起来,做了个止语的手势,下颌高高扬起,略微有了些长公主的架子。
  “别叫我阿婵。如今镇国公不是五郎,我也不能再如公主府时那般对你,三年了。”
  她微笑:“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了。”
  对面的手收回去。她余光瞥见他失落眼神,心里还是抽痛了一下。
  不是没有过好时候,就算不是男女之情。他们趣味相投,弹琴对弈、又常在她被叫进宫后点了灯等她,等她从宫里狼狈地回来,就屏退左右,自己从车中把她抱下去。还是五郎时,他是为数不多深知她与萧寂关系的人,但这么多年,他守口如瓶。
  就算他对她有隐瞒,凭着当年的交情,她也该原谅他不告而别。
  “算了。”
  她又叹息。
  “一同进去吧。”
  年轻的王侯脸上露出欣喜神色,伸手给她,她没接过去,自己往前走,他就跟在她身后,就像三年前那般。后边随行的人按捺八卦眼神,也跟着浩浩荡荡地往前走。
  “公主晓得今日祭礼,特请了翰林院新进的学士做讲席,为群臣讲经么?辟雍此时想必已坐满了,你我怕是得到后头去。”
  萧婵停步,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装作无意地问他:“哦?新学士,是哪位?”
  元载见她比方才瞧着眼神活泛了许多,心里也高兴,像从前那般凑近了她低语:
  “听说长得不错,公主有兴趣瞧瞧么?记得是姓谢,该不会是江左谢氏罢。”
  萧婵勉强笑了笑:
  “哦,姓谢。真稀奇哈。”
  祭礼台边上停车马的远处又喧嚣起来,一行人簇拥着走过。此处是禁地,卫兵森严,但无奈萧婵眼尖,从密密麻麻的铁甲反光里瞧见了皇帝的步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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