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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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幕上一只穿着球鞋的脚出现,一脚踢飞了那相片,木头相片滚啊滚啊,滚到观众池的天幕上,旋转着,最后竟然变成一个罐头。
  乐手们用很轻、很弱的声音齐声合唱。
  【朝气蓬勃的刽子手】
  【落单耐揍的肉罐头】
  天幕的罐头突然炸裂开来,满屏幕滚动着红色字体,密密麻麻,全都是霸凌的言语。
  秦一隅转过身。
  [是什么杀死了我?]
  在绣眼的“嘘”声之后,这一次的停顿,秦一隅主动将手指放到唇边。
  下一刻的爆发,不只是器乐和他的核嗓。
  站在台下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孔,都自动自发地咆哮出声,仿佛看不见尽头的无数只受害的亡魂,同一时间,爆发质问。
  “是什么杀死了我——”
  这句歌词也铺满了整个背景屏幕,猩红,醒目,循环往复。
  音乐在这一刻化身成情绪的载体,每一个受到过压迫的灵魂,被链接在一起,成为共同体。不解、委屈、难堪、愤懑……压抑了一整个青春期的痛在瞬间被唤醒,在编排得如同暴雨一般的器乐声中,肆无忌惮地宣泄出来。
  大家恍然发现,原来我们都是“小明”。
  被杀死的那一部分我,是怎样的?
  凶手又是谁呢?
  在铺得更烈的编曲中,副歌的二重唱重现,答案直白得残忍。
  台上台下,所有人激动到试图把伤痕累累的心都喊出来,唯一冷静的,只有南乙。
  他弹着贝斯,红着的双眼里是不屑,是漠然,像他的唱段一样,像那些真正的霸凌者一般。
  这样一张冷酷又漂亮的脸,太适合铺展华丽的“恶”之皮囊。然而无人知晓,这一字一句的伤害都是他写下的,也都是他遭受的。
  [欠发育的肢体是羞辱的标本]/(“笑啊快看镜头啊!”)
  [剥下湿透的衬衫算什么残忍]/(“别担心一丝不挂。”)
  [走廊路过的每一双漠视眼神]/(“不喜欢和我们玩吗?”)
  [将谋杀粉饰为玩耍的成年人]/(“不喜欢就去死吧。”)
  受虐者是煎熬的、歇斯底里的。施虐者是平静的、满不在乎的。
  特写的两张脸孔,一热一冷,一个声嘶力竭,一个神色漠然。冰与火两个极端,已经无形中成为恒刻的live特色。
  舞台的中心,那被灯光圈定的长方形区域忽然间涌起干冰,配合着突然降下的猩红色灯光,如同忽然弥漫的血雾一般,吞噬了被困在其中的秦一隅。
  血雾向上,一点点吞没他的脸孔。他忽然咬断了拴住拇指的白线,唱出下一句,也终于走出了那个方框。
  [是谁杀死了我
  我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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