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梦1(平行世界赫琬番外)(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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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粹的墨色,此刻因初醒而蒙着一层迷茫的水光,撞上他视线的刹那,迷茫迅速被惊慌取代,女孩怀中的小熊布偶“啪”地掉在地上。
  花了好几秒,俞琬视野才清晰起来,锃亮军靴闯进眼帘,接着是按在她词典上的大手,再往上看,鹰徽银质袖扣,党卫军黑色制服…
  最后,撞进一双湖蓝色的眼眸里。
  那眼睛的主人有着一张被上帝精心雕琢过的脸,轮廓极深邃,而那双眼睛像阿尔卑斯的冰川似的,凛得很。
  “Entschuldigung!(对不起)”女孩手忙脚乱想站起来,显然,她的语言课本里从没教过这种场景该怎么应对。“Ich... ich wusste nicht... dass hier jemand ist...(我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才学德语两个月的舌头像打了结。
  那些复杂恼人的语法和变位此刻全搅成一团,那个“jemand ist“说得含混不清,柔软的东方口音让词尾的“ist”听起来竟有几分像“liebt”(爱)。
  金发军官眉梢微挑,他看着她通红的小脸,突然向前倾了半步,近一米九的身高带着军人特有的压迫感,顿时将她裹进阴影里。
  “Liebt?”(爱?)他重复着这个被误听的词,普鲁士腔低得像大提琴弦。“Wer liebt?”(谁爱?)
  俞琬愣住了,黑眼睛眨了眨,耳尖立刻就烫得要烧起来,她慌乱摇头,丝绸般的黑发随动作晃动着。
  “我......”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急得眼圈发红,耳尖绯色一路烧到了脸颊去,“Nein…Nein…”
  她仰头看着这个高大得如哥特式塔楼般的男人,他逆着光,湖蓝色眼眸里看不出半分情绪来。
  会不会以为她是在这占他地盘的?会不会觉得这个客人不知分寸?
  这是父亲离开德国后的第三个夜晚。
  窗外的菩提树叶在夜风里沙沙作响,那声音在寂静里被无限放大,总让她想起小时候看的鬼故事里,魂魄飘过时衣袂摩擦的声响。
  她试过把脸埋进被子里,可一闭眼,那沙沙声反而更清晰了,还闷得人透不过气。
  索性睡不着,她便找出床头的德语字典来看,九月份就要开学了,在那之前一定要学快些,不能去学校里当哑巴聋子。
  她打开门,靠着墙板坐下,老将军住在二楼,这一层只有她一个人,这里有一盏彻夜不灭的壁灯,让她觉得和“有人的世界”还是连接着的。
  这让她感到安全。
  旁边那间,是老克莱恩将军儿子的卧室,将军只隐约提过,他很少回来,房间常年空着。
  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不回家的儿子,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会在这个深夜,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还这样...这样…
  “Ich...ich lerne nur...”(我只是在学习...)她小声解释,手指绞紧了睡裙的蕾丝边,这句话说得没底气,最后一个音节几乎消失在唇齿间。
  金发男人低头瞧着她膝头摊开的词典,上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的注释——
  显然,学着学着去学到梦里去了。
  克莱恩没说话,他观赏着这瓷白小脸染上的红,倒和庄园温室里种植的蔷薇同色,呼吸急促,又羞又窘,简直就是一只误入猛兽领地的幼鹿。
  他见过的日耳曼女人健壮又坚强,哪像眼前这个….
  才说一句话就能急成这样,再说一句怕不是要当场哭出来?可偏偏就是这副模样,看着就很好欺负,让人忍不住想再欺负一下。
  湖蓝色眼底掠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波动。
  他弯下腰,拈起那只掉落的小熊,故意举到鼻尖嗅了一下,啧,怎么也是她身上那种奇奇怪怪的甜味。
  骨子里那点恶劣心思冒了头,他端着那布偶左左右右端详了一遍,手指恶作剧般拨弄着小熊的耳朵。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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