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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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地方,不能动钻机。”
  因了这个缘故。二十年前、勘探工人所标记的取样点,直到如今还残留在地面。
  没人敢动。
  像一块深深烙印的疮疤,始终坚守。等待着有朝一日、有人来完成属于它的使命。
  这一处煤渣地,二十年前历经过底板突水事故——
  取水不当、采煤操作破坏了煤层底板岩,地下水沿着因采动破坏形成的导水管道涌入采场。
  那一年,光是排出低洼巷道的积水、搜救被困人员,就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
  当年事故而坍塌的部分机器、侧壁,延伸、倾倒过来。阴差阳错地、恰好垒成了一堵可支撑上方岩石层的墙。
  不幸中的万幸,没有波及到最上层的危险空隙。
  但倘若,再用钻机、对准当年的取样点,再钻一次呢?
  季淮山抬头,他望着离自己头顶越来越近的岩层,晃得几乎站不住。
  岩层还在颤,声音已经近到耳边。
  他终于意识到,季庭柯做了什么。
  男人骂了一句:“疯子。”
  “你下了钻机。煤层一瘫压、我们俩还是一个都活不了。”
  “你这样,叫多此一举。”
  季庭柯猛呼了口气,时间几乎是数着秒过:
  “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
  他在黑漆漆的地下,望向南边——
  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知道那里,南边、是郝响等一众人所在的煤一中家属院。
  夏季,西山大多数时候、刮的都是南风。
  倘若真让季淮山点燃瓦斯,风会承载他那份恶毒的诅咒,匆匆往南飘。
  或许再等个二十年,又是一轮逃脱不开的命运玩笑。
  季庭柯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他于心不忍。
  他咬破了舌尖,逼着自己清醒了几分、数了三下:
  一。
  二。
  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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