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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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钰良久无言,半晌才道:“这些...她从未和我说起过。”
  柳氏苦笑:“她刚回承恩伯府的时候,家里人都嫌弃她粗鄙,她也略解释过几句,但那起子没吃过苦的少爷贵女懂什么?他们从小就有父母的疼爱,仆婢的照料,先生的教导,在他们的认知里,乡下就跟田园诗,水墨画似的,他们哪儿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他们一个个居高临下的,觉着她不识字
  ,不懂礼数,周全不了人情世故,是她太蠢笨无能,是她不够努力。”
  “他们说什么‘就算是从乡下来的也不该如此蠢笨,从来没见过这样蠢的人’,还拿她的伤疤取笑她,从那以后,她就跟谁都不提了。”
  柳氏虽是无意,但她的这些话,无疑是隔空在谢钰脸上扇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他自觉行事周全,但实际上,他和沈府的那些人都是一般的居高临下。
  他不曾过问,不曾了解。
  柳氏略平了平气儿,才恳切道:“小公爷,我今日上门说这些,不是故意来惹您不快,只是想告诉您,阿椿那孩子实在不容易,如果她有什么错儿,请您务必多担待。”
  小人物也自有小人物的聪明之处,他们之前几次递话儿进来,都是石沉大海一般,他们立刻猜出沈椿可能是在谢府出了什么岔子。
  他们挂心沈椿,本来想问问承恩伯要不要出面,但承恩伯也得罪不起谢府,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门来说这一通,就是为了引出最后这句话。
  谢钰并未犹豫:“一定。”
  沈青山夫妇得他这句话,心里终于有了点底气,婉拒了他的留饭,主动起身告辞。
  等夫妇俩走了之后,谢钰目光落在深色的茶汤上,静默半晌。
  过了会儿,他忽的叫长乐入内,问:“我记得之前曾经查出,陈元轶失手鞭死过家中的两个奴仆。”
  长乐颔首,又叹了口气:“虽说如今奴仆的命也受律法保护,但对于官宦权贵来说,到底不是什么大罪,多半是杖责或者打赔钱了事。”
  谢钰轻嗯了声:“既如此,你拿上证据,先将他缉拿。”他解下腰间玉佩扔给长乐:“锁拿他不必派京兆尹的衙差,调动谢家部曲,也不要惊动他人。”
  长乐一惊:“小公爷,贸然行事只怕会打草惊蛇,要不再等个合适的机会?”
  错杀奴仆这个罪责不足以撼动陈元轶,更不足以撼动陈家,他本以为谢钰会查出大案,再一举拿下的。
  他又劝道:“再说陈元轶事王府长史,您贸然拿人,只怕会给代王发难的由头。”
  “无妨,”谢钰振衣而起,淡声道:“我担得起。”
  长乐一怔,却不敢细想这话的深意,欠身去筹办了。
  ......
  陈元轶在城郊置了一处私宅,为了帮代王办一些见不得人的差事,所以左右都荒无人烟,他每次也是独自骑马前来的。
  这也方便了长乐行事,直接在路上设了绊马索,把陈元轶打晕又蒙上眼睛,带回了京兆府。
  陈元轶还以为是仇家上门,没想到拉开眼罩一看,谢钰赫然在堂上。
  短暂的慌乱过后,他立马质问:“谢府尹,我可是朝廷命官,堂堂王府长史,你凭什么派人锁拿我?”
  长乐立马呈上证据和口供,冷笑道:“你来长安不过两个月便虐死了奴仆两个,又打伤仆从若干,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陈元轶脸色微变,很快镇定下来,冷笑道:“我是官身,失手打死两个贱奴罢了,不过赔点钱了事,犯不着谢府尹这般兴师动众的!”
  他这人虽暴戾,反应却丝毫不慢,昂了昂下巴:“谢府尹特地将我掳到此处,怕是有旁的事儿吧?”
  谢钰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你和内子是旧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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