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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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毯子是宋婉侨亲手织的,周姐知道意义不同,没嫌麻烦,下楼去找了。
  再上来的时候,唐哲彦垂着手塌靠着,血水滴滴答答顺着指尖往下淌,身上脚边尽是碎掉的花盆瓷片。
  没听到动静是因为,唐哲彦拿头去撞了陶盆,瓷片碎开散在身上,他优雅地挑拣,择了其中棱角最利的一片,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乔瑾煜不忍去看他手上反复划过的伤,抬起眼睛检查他额上的伤口,叹息着问,“疼不疼啊傻子。”
  要这样决绝吗?如果不是周姐有把物品分门别类归纳的习惯,做事手脚也麻利,稍稍耽误,人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唐哲彦目光空洞,甚至没有察觉到身边人是谁。
  乔瑾煜开了口,他才木然地发觉检查伤口的不是周姐。
  他按按自己腕上的纱布,挤得血水渗出来,不像是触碰自己的皮肉,像碾碎一块朽木,哑着嗓子告诉伙伴,“不疼,木的。”
  说完撇了下嘴,转开脸便落了泪。
  乔瑾煜伏在他“腿”边,勾下头,吸了吸鼻子,随着他哭了。
  为什么这样残忍。他明明连委屈的神态都还一如年少时那样……
  唐哲彦触摸乔瑾煜的头发,“你不用管我啊。”
  他儿时在无锡长大,至今讲话还带着淡淡的侬音,语气糯糯的,听上去很温柔,“我不是怪你,我没有怪谁,我只是不想活。”
  这些年里他真的没有怪过任何人。
  哪怕被当做瓷器娃娃保护起来失去自由,哪怕被父母和护工检查私密处,他永远宽厚地体恤他们的良苦用心,沉默地屈辱着,给世界足够的耐心和温柔。
  他只是不想活,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仅仅是他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的主观意愿,每个人都要把他伤害自己的行径曲解成对他们的报复,责怪他为什么不肯原谅。
  “我们对你不够好。”乔瑾煜终于意识到,他们过度的管护,某种程度上剥夺了给唐哲彦作为一个人的尊严,“我带你去旅游,去看世界,去冒险,去找活下去的念头好不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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