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心尽处竟成荒(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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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珏伸手去摸。鞭痕已经有些日子,如果刚受伤时,能好好护理,也许不会留下疤痕。可现在,再好的药都不可能消除这些丑陋的鞭痕,她将终身背负着它们。
  “谁做的?”
  云歌只是哭着往榻里缩,手胡乱地抓着东西,似乎在寻求着保护,无意间碰到被子,她立即将被子拽到身前,如堡垒一般挡在了她和孟珏之间。
  “谁做的?”
  云歌一口气未喘过来,旧疾被引发,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通红,紧拽着被子的指头却渐渐发白。
  孟珏伸手想帮她顺气,她骇得拼命往墙角缩,咳得越发厉害,他立即缩回了手。
  他呆呆地看着她。
  随着咳嗽,她的身子簌簌直颤,背上丑陋的鞭痕似在狰狞地嘲笑着他,究竟是谁让那个不染纤尘的精灵变成了今日的伤痕累累?
  “云歌!”孟珏低下身子,俯在榻前,一种近乎跪的姿态,“原谅我!”他的声音有痛苦,更有祈求。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换取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滚……滚出去!”
  她脸上的痛恨厌恶如利剑,刺碎了他仅剩的祈求。
  他脸色煞白,慢慢站起来,慢慢地往后退,忽地大笑起来,一边高声笑着,一边转过身子,跌跌撞撞地出了屋子。
  刘询从太傅府出来后,唇边一直蕴着笑意,可眉宇间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何小七正想吩咐车仪回宫,刘询挥了挥手,“朕现在不想回去。”
  何小七忙问:“陛下想去哪里?”
  刘询呆了一呆,忽地振奋起来,笑道:“找黑子他们喝酒去。”
  何小七笑着说:“那帮家伙肯定正喝得高呢!”
  “他们在哪里?”
  “陛下不是说让他们在军队里面历练历练吗?估计都在上林苑呢!”
  刘询这才真正高兴起来,命车仪先回去,和何小七骑着马去上林苑寻访旧日兄弟。
  何小七看他心情好,凑着他的兴头说:“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
  “扭捏什么呢?说!”
  “陛下知道黑子他们,三杯黄酒下去,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他们聚在一起,肯定免不了……”小七做了个扔骰子、吹牌九的动作。
  刘询想起旧日时光,笑着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军营不许聚众赌博,你是要我放他们一马。”
  小七听他无意中已经从“朕”换成了“我”,心里轻松下来,嘿嘿笑着点头,“其实臣的手也很痒,感觉这赚来的钱花起来总不如赢来的畅快,花赢的钱总觉得是花别人的,花得越多心里越美!”
  刘询大笑起来:“我待会儿教你几招,保你把他们的裤子都赢过来。”
  何小七喜得差点要在马上翻跟头,“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凭着何小七的腰牌,两人顺利地进入上林苑。一边打听一边寻,费了点工夫才寻到了躲在山坡上喝酒吃肉的一群人。如何小七所料,黑子他们确实在赌博,但赌的是斗蟋蟀,看黑子红光满面的样子,想是在赢钱。
  刘询看着一帮人围着两只小畜生大呼小叫、摩拳擦掌、怒眉瞪眼,只觉得亲切,不禁笑停了脚步,“等他们斗完这一场,我们再去‘拿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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